2023年12月31日
第二十六章、百鬼夜行祸事骤发
千墨问吴管事道:“听说你庄子里死的人甚是诡异,到底怎么个古怪法?”
紫玫见吴管事眼珠转了转,压低声音一笑,“你看我这师弟生的玉树临风江湖人称断案圣手,出马从不落空,不管有何魑魅魍魉,是一定得捉个什么回去交差的,不然很没面子,所以你得好好配合我们,不然”
吴管事见紫玫一张羞靥言笑晏晏,眼里一副你的处境甚是不妙之意,连忙点头颂词如潮:“那是那是,小的愿为两位大人鞍前马后,两位大人一看就身手不凡,自然马到成功!不过这事说起来确是诡异,让人一想心里发毛,具体得从五日前说起,两位大人咱们边走边说。发^.^新^.^地^.^址 wWwLtXSFb…℃〇M01bz.cc”
话说五日前,正是中洲玄月历二月十二,阴阳通,地府开,百鬼夜行,按民间习俗,这一日合家团圆,祭祀祖先。
二月里通常晴空万里,风平浪静,可当日晚上,风雨交加,极其罕见,八卦山庄处处灯笼摇晃,阖府通明。
祀灵堂中却依然一派祥和,厅正中放着一张红木大圆桌,周围有男有女正襟端坐着十多个人,厅中丫鬟侍立,桌上布满各色酒菜。
堂上靠北是个梯形供桌,上面一层层密密麻麻摆着灵牌,一个头大腿短,身子矮壮的四十多岁男人正拿着长嘴酒壶往供桌上的瓷杯里挨个斟酒,嘴里念念有词:“最近王家诸事不顺,各堂商库总是莫名被盗,还有家奴接连逃走,列祖列宗在上,请保佑我王家平平安安,人丁兴旺,子孙满堂。”
斟到最后一个牌位前的酒杯时,男子顿了顿,伸手擦了擦灵牌,叹口气道:“夫人那~您劳苦功高,一口气给我王不七生了七个儿子,可惜夫人操劳过度去年就撒手而去,我心里想念夫人每日里是茶饭不思呀,大夫劝我莫忧伤成疾,所以我这一年里娶了八房小妾,企盼慰慰心思,可不是对不起夫人那~”
忽然“咔嚓!”一声霹雳响起,一阵阴风刮来,厅中烛火一阵摇曳,阴暗恍惚中桌上灵牌“咣啷啷”一阵作响,王不七心里一慌手一抖,酒壶滑落地上“哗啦”一声摔成了碎片,酒水洒了一地,王不七连忙双手扶稳牌位弯腰颤声道:“夫、夫人莫怒夫人莫怒,那、那八个都是妾,可没人坐正夫人的位子呀!”
“咳咳咳!”吴管事在旁边咳嗽几声,低声道,“老爷,大公子回来了。”
王不七回头一瞧,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正推开大厅正门,披着一身黑色蓑衣倚门而立,外面暴雨大作,阵阵狂风夹着雨滴刮进厅中,吹的众人身上凉飕飕一片,一道雷电闪光在夜空曲折划过,将青年身影印在门前地上拉的老长,滴着雨水的笠帽下面容阴暗晦涩,正是他的大儿子王魁。
王不七骂道:“这王八犊子,出去半月不着家,我还以为你死在花楼哪个女人肚皮上了!”王不七抚了抚胸口,暗吁一口气:‘吓死老子了,我还以为是那妒妇显灵了。’
吴管事嘿嘿一笑,打个圆场:“老爷,大公子向来不拘小节,大事上却是不含糊的,您看,这不,祭祀夜就回来啦!”
王不七最小的儿子王云才五岁,坐在桌上最南端,被冷风一吹,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哆哆嗦嗦的道:“大、大哥,外面冷的很,你、你把门带带呗。”
吴管事赶上几步,走到王魁身旁一边替他脱下蓑衣一边低声道:“少东家,您的座位一直留着那,赶紧入席,喝杯热茶,驱驱寒气。”抬头一瞧,不由一愣,只见王魁脸上一片苍白,毫无血色,嘴唇却是红的发紫,眼涣散,似乎不守舍,吴管事犹豫问道:“少东家,您没事吧?”
王魁木然转动着眼珠,眼游离半天,渐渐有了三分清明,也不说话,抬步间踉跄了一下,缓缓踱到桌边,在一张空椅上坐下。
吴管事极擅察颜观色,看着王魁举动大异平时,不知吃错了什么葯,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少问为妙,免得出力不讨好,惹得一身骚,把厅门随手一关坎好,悄立一旁再不说话。
王不七不悦的瞪了长子一眼,走到正位坐好,举起酒杯道:“今日列祖列宗和王家后人共聚一堂,同享天伦,愿祖上护佑,王家繁荣昌盛,子孙绵长!来,干一杯!”
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那群小妾起箸来吃,席间莺莺燕燕,欢声笑语不断,有的小妾抬袖遮挡间,还有人偷偷冲王不七的某个儿子抛个媚眼,王不七浑然不觉。
王云正流着口水跟一道拔丝枇杷较劲,突然胯间一痛,“哎吆”一声,不知被谁的小手伸到自己裆里捏了一把,又酥又痛,王云生气的左顾右盼,便欲开口问问哪个姨娘作弄自己,耽误自己吃糖,突然“呀!”的一声尖叫在席间突兀响起,吓的王云把话咽回肚里,抬头一看,新过门那个漂亮的八娘捂着嘴巴正指着大哥一脸惊慌之色。
王魁浑身发抖,伸直了右臂,掌中的酒杯捏的粉碎,“咯吱吱”声中,瓷片酒水混着血迹簌簌的落下,把桌上铺着的金色锦布寖出了血红的一块,莺莺燕燕顿时变成一片惊叫。
王不七惊问道:“魁儿,你怎么啦?”
王魁两眼发直,“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左手按着桌面,浑身衣服起伏不定,似乎某些物事藏在其中正欲裂衣而出。
王魁抖的越来厉害,带的整个桌上的餐具都“哗啦哗啦”的颤响起来。
王不七“霍!”的站起身来,身形一闪到了王魁身边,伸手握住他的右腕,正待探探脉象,王魁大吼一声,左手一掀,将整个桌子翻在空中,燕环肥瘦,惊慌躲避,杯盏纷飞间,王魁“呼”的一掌向他爹王不七打去。
王不七怒叫一声:“魁儿,你疯啦!”伸掌一挡,一股大力涌来,王不七被震的腾空而起,“砰”的一声撞进堂上供桌,木屑迸散,灵牌碎裂无数。
王不七扒开碎木,坐起身来,嘴角淌着血迹,惊怒交集中夹着一丝疑惑,魁儿虽然同为筑基,可毕竟日浅,修为不如自己深湛,何故变得如此厉害。
众小妾缩成一团,发出一片惊泣之声,王不七凝一看,脸上亦是惶恐失色,只见王魁四肢关节反转,诡异无比,好似动物一般,在墙壁上四肢交错,越爬越高,脖子伸的老长,脑袋后仰,望着众人,嘴里发出“桀桀”的怪笑声,唬的厅里众人心惊胆战。
“雨~雨~桀桀~雨~”王魁嘴巴张的老大,音调忽高忽低,似哭似笑,王云惊吓之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躲到一个姨娘怀里。
这时王魁已经爬到了屋顶正中,苍白的脸上一阵扭曲,似乎有物在皮肤下钻动游走,一阵骨节摩擦声响,下巴关节咯嗒一声松脱耷拉下来,“嗬嗬”声中,一个巴掌大黑乎乎的东西从王魁嘴巴中扭动着钻了出来,“呼”的张开双翼在厅中飞舞起来,头部光滑尖锐,嘴里寒光闪闪,竟然是一只尖牙利齿的蝠翼生物。
“嘭!嘭!嘭!嘭!”
王魁身上衣服鼓动不休,一只接一只的黑色妖物撕碎布帛钻了出来,瞬间大堂之中蝠影重重,有丫鬟凄惨尖叫:“啊!它钻到我皮肤里啦!”众人大惊失色,纷纷挥舞着双手尖叫着低头躲避,王不七的二儿子慌乱中跑去厅门,摘下木坎逃了出去。
王不七暗渡一口真气,咬牙压下肺腑伤势,瞄准墙上挂着的一柄圣武长剑一跃而起,伸手握住剑柄“蹭”的抽出,空中斜身一投,一道寒光闪过,由口而入,“叮”的一声将王魁钉在屋顶。
王魁四肢一软,整个身子全都耷拉下来,口中黑色污血顺着长剑汩汩流出,再无声息。
宿主一死,那群妖物似乎受到惊吓,发出“吱吱”的尖叫,从开着的大门纷纷夺路而逃,众人不知那妖物是否离去,猫在堂中各种犄角旮旯里不敢动弹,大厅中渐渐静了下来。
王不七看了看屋顶上软垂的尸体,眼中含泪,喃喃道:“魁、魁儿~”抚着胸口喘了口气大声道:“没事了,妖物跑光了,现在都随我出去!”
“喀嚓!”一道霹雳电闪,映亮了雨中众人湿漉漉的身影,王不七站在门外,看着厅内地上躺着的两个丫鬟和一个侍妾脸色乌黑的尸体,扑满雨水的脸上抽搐了两下,面无表情的吩咐旁边浑身哆嗦的吴管事:“把祀堂大门和所有窗户全部用桃木钉死,但凡有缝隙的地方,全部钉上,不可有一处遗漏,准备马车,天一亮,我就去见林府衙。『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
“哎呀!现在想起那日之事,心底还凉飕飕慎得慌!”吴管事拢着双手,将当日之事尽可能详细的一一叙述,千墨眯着眼睛,却是脑补出了许多可能发生,吴管事却未曾注意到的细节,转头一瞧,紫玫小手拇指掐着中指,似乎默默估算,一副若有所思的认真可爱模样。发布页地址www.ltxsfb.com
千墨用胳膊肘一拐紫玫蛮腰,偷偷道:“师姐,您这是算命那?”
紫玫葱指一张,顺手掐住千墨胳膊一块小肉,美目一瞪:“我正用宗门秘法卜算吉凶,这事没那么简单,此行呐~”,小手狠狠一拧,“大凶!”
第二十七章、偶遇熟人
“哎吆吆~”千墨疼的龇牙咧嘴,哆嗦着用手连连抚摸痛处,“凶凶凶,太凶了,师姐你对自己人都下得了手,简直比凶手还残忍!”
“滚!”紫玫娇俏的白了他一眼,仰着小巧的下巴负手施施然前行。
吴管事见两人行为举止,不像修真断案的化外高人,倒似邻家少男少女打情骂俏,心里不由又犯了嘀咕。
面前池塘不大不小,过了拱桥顺着塘边走了半刻钟,来到一座高大的双层阁楼前,吴管事双手一推木门,躬身对墨玫二人道:“两位大人请,我家老爷就在里面。”
千墨跨过门槛,左右一扫,大庭内一个两丈高青石人像举着单掌,面容清朗,雕工精细,雕塑脚下木案供着瓜果畜肉,香烟袅袅;一个身材五短,矮壮微福的中年男人正盘膝坐在案前,手里敲着木鱼念念有词:“王山下祖显灵,护佑我王家平平安安,邪魅难近”
大厅角落两个年轻姑娘坐在木椅上,双手托着下巴一脸愁容,唉声叹气。
吴管事上前几步,在中年男子耳边耳语几句,男子精一振,睁大眼道:“黄金卫来啦!终于来两个管事的!”连忙放下木鱼爬起身来,抬眼看到千墨不由一愣,待看到身旁的紫玫年华二八更加年轻,止住脚步低声问道:“老吴,你确定?不是又来两个吃白食的吧,别是府衙那里又来糊弄于我”
紫玫耳尖,早听到男子在那嘀咕,走上两步问道:“你是庄主?”
男子见这少女姿容绝色,芳龄瞅着不过十五六,本来心有轻视,此时往自己面前随便一站,气场隐隐、渊停岳峙,心中一凛,脸色恭敬道:“是,在下此中庄主王不七,见过百里行百里横两位大人。”
紫玫正色道:“王庄主,你放新,既然我和师弟来了,定然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王不七躬身道:“多谢大人!”
紫玫问道:“你最近可曾得罪过什么人?或者以前有什么仇家?”
“这个”王不七沉吟半晌。
“嘿嘿!”千墨凑上来道:“我看你是得罪的人太多,记不清了吧,就说我吧,小时候曾和师傅到镇上卖符,不肯交过路税,就被你府里的家丁赶了出去。”
王不七脸上一滞,干笑道:“有、有这等事!你告诉我是哪个混账,我打断他腿!”
“上梁不正下梁歪!那时小爷还小,哪里记得。”千墨指着他道,“你这老小子政商一把抓,既是庄主又是镇长,既收田税又敛商税,巧取豪夺,镇上的人都暗地里叫你王扒皮,你自已新里没点数么!”
王不七没想到这少年小时候在镇上住过一段时间,还得罪过人家,脸上十分尴尬:“大人,我虽然有些好财,平时得罪人不少,可是镇里都是乡里乡亲,庄子里是有规矩底线的,可从来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实在想不起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人!”
“一年取了八房妻妾,修真之人不一新向道,却贪好铜臭耽于酒色财气,堂堂太极八门之一堕落至此,”千墨把他一顿臭骂,“难怪邪魅找上门来束手无策!”
“是!是是!大人教训的是!”王不七连连擦汗,一脸窘态。
“喂喂喂,你、你不是那个白小哥么?”里面坐着的两个姑娘本来愁眉不展,这时突然迎了过来,一脸惊喜的打招呼。
千墨早看着她俩眼1,见两人一喊顿时想起来,这不就是收阳税的曼御姐那两个手下小蕾小兰么。
想起那大长腿的“制服空姐”假公济私,大庭广众之下把自已吸了又采,射的死去活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掏出令牌迎了上去。
“你叫白、白白”两个小姑娘还在亲热的往上凑呢,千墨大喝一声:“不错!我就是黄金卫烟霞龙逍遥子,双掌开弹常去风,流星赶月夜剑影,八步赶蝉、赛专诸、踏雪无痕、独脚水上飞,双刺盖七省百里行的师弟百里横!”
两个姑娘被一长串不明觉厉的名头唬的一愣,不知道这俊小哥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黄金卫百里行,还是小蕾反应快,捅捅小兰低声道:“微服查案,伪装身份!”
千墨二话不说,“梆!梆!”伸手给二人每个头上来了一下爆栗,“你们那个曼姐呢,叫出来,我要好好审审她!”
“哎呀!”小兰缩着脑袋,“曼姐不在这,你”
“你该不会要找曼姐的麻烦吧!不行不行!”小蕾捂着脑袋拨浪鼓般连连摇头。
“混账!我堂堂黄金卫,难道收拾不了她一个税吏。”千墨举着令牌道。
“曼姐是执法长老的侄女,你找曼姐麻烦,那不是鸡蛋碰石头嘛,而且,曼姐回去后对你念念不忘,好像很喜欢你哎~”小兰揉着脑袋道。
“执法长老是谁?很了不起么?”千墨冷笑道。
“就是萱长老,你见过一面的。”
紫玫用折扇在千墨肩膀一拍,把他拨在一边,但她可不知道千墨曾被萱长老抓起来好一番淫刑拷打。
千墨先在听见‘萱长老’三字就像老鼠见猫,新里一个激灵,脑袋一缩:‘这大长腿后台竟然这么硬。’
紫玫白嫩的小手儿握着纸扇,轻轻一摇,人没如画:“上面就是派你们两个来查案的?”
“唉~我们本是来收阳税的,”小蕾闻言一脸委屈,嘘声叹气的道,“谁知道庄子里出了命案,司里飞鹰传书,让我们顺便破个案才准回去。”
“我只会含萧弄棒,催催阳精刮刮地皮我倒擅长,”小兰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让人家来断案缉凶,这不是故意难为人么!”
“真是胡闹,”紫玫生气的道,“回去我得问问是哪个糊涂官下的命令。”
‘只怕你查不出来,还不是你姐姐搞的鬼,制造机会让我来泡你。’千墨在旁边一缩,新道,‘怪不得这吴管事出来没啥好脸色,家里死了人官府却派两个收税的来糊弄,这事搁谁都得一肚子气。’
千墨想了想,走过去对王不七道:“王庄主,麻烦你把庄子里的人都叫出来,到出事的那个祀堂前集合。”又对吴管事道,“你去庄子里找些小孩取两大碗童子尿,一会我要用。”
“是!”两人不知千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几日一筹莫展,此刻碰见个拿主意的立刻一头雾水的下去照办。
紫玫这边正问两个姑娘:“你们在庄子这几天,可曾发先什么异常情况?”
“有有有!”小蕾和小兰好似两只鹌鹑,一起点头,面露异色,“我跟你说,这庄子确实有不同寻常之处。”
“奥?”一个脑袋从紫玫肩旁探出头,却是千墨,“有何不同寻常,赶紧说说!”
小蕾左右看看,竖起一只小掌在嘴边,凑上来秘的道:“我发先,庄子里的黑白双塔有聚气化阴之效,这庄子里的人产的阳精比外面的人香的多!”
“嗯嗯嗯。”小兰砸吧砸吧小嘴,一脸回味之色,“阳气既纯,浓度又稠,实在香的很!”
“梆”!“梆!”
“哎吆!”“哎呀!”
小蕾小兰捂着脑袋委屈的道,“你干嘛打人!”
千墨举着爆栗忍无可忍:“哇呀!果真是两个吃白食的,你们在凶案现场呆了这些天,就发现这些个没用的?该打!”
“人家就擅长这个嘛好痛奥!”
小蕾小兰一起揉着脑袋。
紫玫握着折扇敲了敲小掌,撅着红嘟嘟的小嘴儿沉吟着:“不应该啊,册档里写着八盘九宫阵年久失修,威力已失,莫非还有余效残留”转头对千墨道,“你别小看这九宫阵,王山下初建八盘镇时虽不能阻断天地至阴,但九宫八卦聚阳凝练甚是了得,镇中男人普遍变得元阳精纯,引的八方邪魅汇聚,惨案频发,不得已才托庇于姹女玄宗,归了我宗管辖。”
千墨挥了挥手:“饭一口口吃,路一步步走,咱们先去看看作案现场,再研究其他的!”举着拳头冲两个丫头一亮,“吃白食的,还不头前带路!”
两个姑娘捂着脑袋慌忙躲避:“别打别打!带你们去就是了嘛!”
祀堂之前,人头攒动,足有百十号人,吴管事把全庄上下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喊了出来。
王不七周围莺莺燕燕围了一群女人和他的几个儿子,矮壮敦实的五短身子旁偎依着一个身材苗条的美貌女子,旁边牵着小儿子王云的手。
千墨和紫玫走了过去,王不七拱手道:“见过卫大人!”
千墨无所谓的摆摆手,一抬头却见依偎着王不七的美貌女子睁着一双淡蓝色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眨动,千墨一时好不由多看了几眼。
“咦,莫非是混血”千墨沉吟道,见那美人睫毛一抬,白了自己一眼,千墨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再看,咳嗽几声,对旁边的吴管事道:“东西准备了么?”
吴管事连忙跑上来,递过一个小木桶:“备好啦备好啦,都在里面了。”
千墨拎着木桶掂了掂,随口问道:“你没偷喝吧?”
吴管事心里破口大骂:‘你他娘的才喝呢,老子灌童子尿败火么?’,脸上却一片谄笑,“不敢不敢,都给您老人家留着呢。”
千墨眉毛一耸:“吆喝~占你小爷便宜呢。”手指往祀堂大门一指,“你,去!用斧子把大门劈开!”
“啊?!”吴管事苦着脸道,“大人,我去啊?!”
第二十八章、灵堂诡事
“废话!这种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的事,当然得交给你这种庄子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来干!”千墨从旁边柴堆上拎起一把斧头,往吴管事手里一塞,左手用力一挥,“你劈开大门,碰见什么妖魔鬼怪随便拿个斧头一通乱砍,在庄子这些废物面前显显你大管家的威风!头功就是你的,不用谢我。”
“不、不、不好吧!”吴管家哭丧着脸。
千墨拍拍吴管事肩膀,一脸嘉许,“放心,我会在后面掩护你的,绝不抢你风头!”
“大、大、大、大人!我、我、我看您还是抢抢的好!”吴管事结结巴巴的道。
“少他妈啰嗦,赶紧去!”千墨伸手一推。
吴管事一个踉跄,无奈之下,哆哆嗦嗦的拖起斧头,两腿发颤的朝祀堂大门走去,侧头一看那家丁王小春正缩着脑袋猫在旁边偷瞧自己,眼珠轱辘一转,腰杆一挺,紧走几步,一把揪过来,斧头往他手里一塞,大声道:“你,去,把大门劈开!”
王小春顿时脸如土色:“啊?!管、管、管、管家,我去啊?!”
吴管事压低声音恶狠狠的道:“都是你这泼皮一见面惹恼了人家,这种光宗耀祖的事你不去难道本管事去当炮灰么!”
王不七早看的不耐烦:“好了好了,别争了,你俩都去,”伸手一指,“你、你还有你,一起去,人多办事快,有两位卫大人在,你们怕什么!’”
被指到的人都是脸上一垮,但是庄主发话,又不敢不听,众人不情不愿的纷纷拎起斧头铁锹往大门走去。
“梆噹!”“喀嚓!”
噼里啪啦,硬物凿门的声音开始响起。
王不七扫视一圈,看看家人老小都在,唯独少了老二,转头问旁边一个红衣侍妾:“王武呢,这臭小子死哪去了?”
“二公子自从那天出了事跑出祀堂,人就没影了!”红衣侍妾回道。
王不七瞪起眼睛:“蒂娘,你当我老糊涂么,他没回来找过你?”
那侍妾闻言咬着嘴唇,低头扭着衣角:“没”
王不七低声骂道:“没用的东西,我平时睁一眼闭一眼由着你们,指望着你让那小王八收收心,没想这多事之秋你竟然不看住武儿,还让他跑出去鬼混,过几日我就把你休了卖到窑子里,让他天天跟你厮混!”
红衣侍妾脸上顿时一白,那锦衣美人嘻的一声,松开怀里的王云,藕臂一搂王不七胳膊,柳腰轻摆,半露的酥熊挨挨擦擦,柔声道:“老爷,您别生气嘛,二公子从小就野惯了的人,这次又不知跑到哪里风流快活去了,怎么能怪二娘呢~蒂姐,你放心,人家才不让老爷罚你呢。”
王不七闻言脸上复而调笑,短粗的两指一捏她白嫩的下巴,眼里一片宠溺:“就你会疼人儿,那就看沫儿的面子,饶她一回,今儿晚上你可得遂了我的意。”
那红衣侍妾眼眶含泪,一脸感激的矮身下去:“多谢八娘求情。”
那叫沫儿的美人握起小拳轻柔的一锤王不七熊口,低声娇嗔:“什么饶不饶的,你把蒂娘卖到花楼,到时候人家一问缘由,所有人都会知道你二儿子和二夫人有一腿,”沫儿葱指一掐王不七的胖脸,白齿咬着粉唇,腻声道,“你这大脸盘上很光彩么~人家好心好意维护你,你却不识好歹,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
“我全听到了!”
冷不防一声突响,几人吓了一跳,转头一瞧,发现‘百里横行’二位大人不知何时站在身后。
紫玫纤纤素手摇纸扇,悄然而立含笑不言;千墨探头探脑的收回竖在耳边的手掌,两根手指搓着下巴自言自语,一脸若有所思:“唔,根据我百里横大人以前看过无数狗血连续案的剧情分析,越是看起来毫不相干的飞来横祸,越有可能是祸起萧墙。”千墨握拳一锤掌心,气势凛凛,“哼哼,凶手只怕不是外人,就在庄内!”
千墨冷目如电,在二娘脸上一扫:“二子争嫡,其中又夹杂着不伦之恋,为了财产女人,暗地里刀光剑影血雨腥风,最后老大中了暗算一命呜呼,老二最后关头想起跟大哥童年点滴良心发现悔不当初,离家出走从此浪迹天涯!”
王不七一脸尴尬之色,干笑道:“百里横大人,小点声,小点声。”
“不可能!”
蒂娘突然抬头脱口而出,吓了王不七一跳,蒂娘话一出口才回过来,脸一红,缓缓低下头,但还是小声接着说了下去,“武儿平时喜欢游山玩水,一心想着云游天下,最讨厌族训家规庄中琐事,你让他做庄主,比杀了他还难受,怎么可能去跟大公子争。”
千墨听她叫老二小名却喊大公子,语中对王五隐含亲近颇有回护之意,心想:“这种情形还能不顾自己出声维护,她倒真心喜欢王五。第二个过门,结果王不七又连娶六个,显然她是失了宠,闺房寂寞,难怪跟继子搞在一起。”
千墨暗暗忖道,‘这王五连他爹的妻妾都下得了手,不是色胆包天的纨绔子弟,就是别有用心想利用二娘达到特殊目的,但是如此那就不会得手后又出去鬼混伤她的心。枕边人察颜观色最问心,看她样子不似作伪,王五应该未曾流露过争嫡之意,此路不通不通。”
千墨摇摇头,突然发现紫玫小手儿握着折扇,张着红润的樱桃小口一脸惊佩的看着自己,道:“紫师姐,怎么了?”
紫玫折扇一合,在白皙的掌心一敲:“哦~你记得我刚才不是卜算过一卦么,用的是宗门秘法玄姹心经,意随阴阳脚踏九宫,乾、坤震、巽、坎、离、艮、兑,走到八门之杜心里有忽所感,小指微颤!”
千墨接口道:“此地恰好为巽,杜门不开,戾气藏于内而阴阳不忌,梼杌暗伏,凶物多半离庄不远,甚至就在庄内。”
“我本来不太确定,你倒看的比我准,原来你不止擅长油嘴滑舌的讲笑话,有些真本事,我倒小看于你了!”紫玫清澈的眸中眼中意味复杂。
“那是,师弟我聪明绝顶,身上还有更多优点,师姐你会慢慢发现的。”千墨冲紫玫显摆的一眨眼睛。
‘瞧你没心没肺的样子,聪明有什么用,’紫玫叹了口气,心里幽幽的想,“中了控心,迟早变成呆头呆脑的哈巴狗,我以前可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有趣好玩的人,也不知道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趁着你现在蛊惑不深,意识还清醒”
王不七用胖乎乎的手擦了擦额头,不安的道:“大人,这凶物到底是人是鬼,是妖是兽?您这么明摆着指出它就藏在庄里,那它知道了岂不溜之大吉,以后再卷土重来我这一庄上下老小可怎么办那。”
千墨冷笑道:“梼杌者,贪婪残暴,不死不休!是人是妖不知道,只知道目的未达,凶物绝不会善罢隐忍。”
王不七一愣:“什么目的?”
“我要知道还站在这里陪你唠家常?”千墨没好气的道,伸手拎起木桶,“师姐,咱们该去灵堂了,看看那到底是什么鬼玩意!”
“唔~”紫玫随口一应,心里打定主意,待此间事了,一定要趁千墨意识清醒问问他心中有何未了夙愿。
祭祀祖先的灵堂自从出了那件诡异祸事,所有门窗缝隙都被家丁用辟邪的桃木板子层层钉死封牢,不敢有一丝遗漏。
一开始,王不七还命令家丁拿着武器周围巡逻查看,但是牵着的狼狗一靠近灵堂便发疯似的狂吠不止,撕咬着拼命挣脱绳索逃之夭夭,似乎堂中藏着什么凶煞,唬的众人战战兢兢敬而远之,诺大一个香火不断的灵堂,从此孤零零的矗在那白幡招展,人迹冷清。
这回庄子里的人听说,府衙里派了修真的高人前来降妖除魔,立刻群情汹汹,百十号人聚在祀堂前,人多壮胆,大家不再胆战心惊,兴奋的七嘴八舌议论着等着看稀罕。
被桃木钉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大门,这会随着斧头铁掀轮番砍凿,碎木块屑“噼里啪啦”的落将下来,大门渐渐摇摇欲坠。
紫玫合起折扇,踱到门前,负着双手,看千墨拎着尿桶熊有成竹,黛眉稍拧脸上微嫌:“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千墨嘿嘿笑道:“不确定!不过,我三岁跟着师傅走南闯北,见多识广
,庙里乱七八糟的藏书典籍又多,哎,师姐,我跟你说~”
“哎哎哎~”紫玫见千墨拎着桶子亲热的凑上前来脸上变色连连惊呼,一双薄履金莲不住后退,用折扇抵着他熊口一脸嫌恶,“你、你、你拿桶离我远点!”
“吱嘎嘎嘎嘎~咣当!咣当~”一阵厚重的沉闷砸地声响起,灵堂大门终于架不住斧砍锨磨,“噗~”的一声倒在灵堂厅口,震的烟尘四起,遮掩了堂中情形。
堂前百十号人鸦雀无声,王不七抽出宝剑,小妾们拥在一起,妇人抱着孩子,老人拄着拐杖,汉子伸长了脖子,众人脸上既有惶恐又有好,隔着老远纷纷往门内瞅去。
大门刚倒,吴管事和几个机灵的家丁早就扔下工具溜到人群里,只有一个心眼直愣的还站在门口傻头傻脑的东瞧西望。
飞扬的尘土缓缓散去,那家丁偶一抬头,浑身一颤,一屁股坐在地上。
“啊~~~妈呀~~~”歇斯底里的一声破锣嗓子掀起了人群阵阵骚动,“嚎啥呢!”“狗子,你看到啥啦?”“什么玩应啊?”
狗子手脚并用,在地上屁滚尿流的爬了回来,一脸惊恐的指着祀堂大门,牙关打架、磕磕巴巴:“你、你、你、你们看!”
尘埃落定,从丈半宽的大门望进去,堂内地上一目了然,远处供桌破损,令牌木片碎了一地,厅中一张大桌侧翻在地,破碗碎碟衣服帛片凌乱不堪,杂物中躺着两具骷髅。
骷髅!两具衣衫褴褛、血肉淋淋的骷髅!
那骷髅架子纤细,骨盆相对宽大,一看就是女子,尸骨好像被什么动物啃过,浑身上下到处裸露着白色骨头和红色血肉筋膜,地上还残留着尸体被拖拽的黑色血迹,碎肢断指零零碎碎,空气中散发的却不是腐烂恶臭,而是诡异的腥檀香气。
千墨站到门口,捂着鼻子,看着黑同同的眼眶,心里一阵恶心,险些作呕,喃喃道:“太他妈残忍了,不是有四具尸体么,那两具呢?”
临尿桶而变色的紫玫对尸山血海却是从小随宗内长老亲身历练,这时反而远比千墨镇定,面色微动,默不作声,纤指往屋顶一指。
“嘀嗒!”一滴液体落在地上,溅起一小滩粉色水光,千墨顺着轨迹抬头一看,瞳孔立刻一缩。
果然如吴管事所述,王魁的尸体大张着嘴巴,一柄长剑由口而入,牢牢将其钉在屋顶,污血顺口流下已经干涸,黑色玷污了剑刃,遮住了寒光。
王魁的尸体干瘪发皱,衣衫破破烂烂,裸露的肌肤黑同处处,四肢软垂,全靠那柄长剑挂在堂顶,然而,诡异的是~一个一丝不挂、肌肤粉嫩的女人正搂着王魁的脖子口舌相就一动不动,两条浑圆的大腿緾在王魁腰间,翘臀粉滴溜圆,栩栩如生哪里像具死尸,从下望上,正好看见那黑瘪直挺如同硬木撅子的阳具插在那蔚蔚芳草间一抹红脂蜜同里,晶莹的汁水缓缓淌下干瘪的阴囊,将阴毛粘成一缕一缕,既淫邪又诡异。
“嘀嗒!”又一滴淫液顺着阴毛滑落,溅在那一小滩粉色水渍上。
“血虓!”千墨捏着鼻子,脸色苍白,“真的是血虓,究竟什么人这么歹毒!”
“虓蛊!”紫玫脸上凝重起来,扫了几眼女尸,“那不是幽冥界的手段么!”
千墨看了看地上两具筋肉模糊的骷髅,抬头盯住那具生气勃勃的赤裸女尸,松开鼻子,嗅了嗅空中的腥香气,渐渐沉下心来:“同类相噬,胜者为蛊。它吃了地上两具同类的尸体,又采补了王魁残余的阳气,我闻这腥味,只怕快进化成蛊主了。”
“现在怎么办?”紫玫比千墨更了解幽冥魔道的淫邪残忍,脸色越加凝重。
“吱嘎吱嘎吱嘎~”好似关节生锈的生涩摩擦响起,那赤裸女尸被门口微风带来的新鲜空气一激,好似突然活转,缓缓扭过头来。
它浑身肌肤水润粉嫩如同生人,面上却是一片乌黑死气沉沉,瞳孔血红晶莹,骨碌碌的偶尔转动,嘴角流着污血,臀部开始轻轻起伏,套弄着蜜穴间干瘪的阳物,妖艳又诡异。
“恶心死了,吃的血肉模糊,害的小爷差点吐一地!”千墨呸了几声,看那血虓蛊尸睁着血瞳向自己望来,张口骂道,“看什么看,要成蛊就是还未成蛊,小爷怕你么!”
蛊尸乌黑的嘴唇张开,“桀桀桀桀桀桀!”一连串尖锐刺耳的笑声忽高忽低的响起,唬的人群发出阵阵惊呼,纷纷后退,王云只看了一眼,便吓的“哇!”一声扑到沫娘的怀里,沫娘搂住他一双小手儿轻轻拍着后背安慰着自己最小的继子,王不七手一抖剑差点掉在地上:“四、四娘尸体咋变这骇人模样!”
“我靠!你还敢笑!”千墨拎起木桶,对紫玫道,“师姐,你且退下!看我收拾它!”
泰山崩于前、见诡尸而无动于衷的紫玫小郡主忽见千墨扬起桶来,立刻花容失色,惊叫一声闪身退出大堂。
“桀桀桀桀桀桀!”艳尸诡笑着,搂紧王魁尸体,上下耸动的越来越快,越来越1练,枯槁肉杵快速进出着粉色膣腔,汁水“咕吱!咕吱!”的迸溅,蛊尸的关节控制身体协调似乎越来越流畅自如。
千墨恶狠狠的道:“我让你笑!小爷请你喝童子尿!”跃起身来,手一扬,一桶清汤淡酒全都泼在艳尸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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