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无话,气氛也一路维持低气压。发布地址ωωω.lTxsfb.C⊙㎡发布页地址www.ltxsfb.cōm月眠觉得胃更疼了。拆开药放进嘴里才想起没水——也有,旁边有个芭比粉色的保温杯,廖辛的吗?跟这人真不搭,月眠不想用也不敢用。药在嘴里慢慢融化,苦得要死,他皱巴起一张小脸,甚至有点想吐。
见他面色怪,廖辛停了车:“怎么了?”
月眠张了张嘴,还没发出个音就干哕了一下。
“……我靠你!”
这边廖辛慌慌张张找抽纸,那边月眠捂着嘴用力推车门,就怕吐在车上。车里一时乱成一团。
“……”月眠两只手捧着保温杯小口抿水喝,头低着,大气都不敢喘。
车开得不快,很稳,廖辛垮着个脸,嘴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像是有火但硬忍着不发。
气压好像比刚才更低了。
月眠紧张到手心都出汗,生怕廖辛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余光瞟见这小弱智又怂又窝囊的样子,廖辛忽然又不生气了,只是烦躁。
他忽然觉得自己这回是碰上了克星。
“你——”
月眠哆嗦了下,眼睛睁得圆圆地看过来,一副战战兢兢模样。
“……”廖辛哭笑不得,“以后想干什么就说话,别搞得好像是我把你嘴缝上了一样。”
月眠轻轻“嗯”了一声。
廖辛又问:“好点儿了吗?”
“嗯。”
刚才他蹲在路边吐得死去活来,不止中午的饭全吐出来,到最后都开始吐酸水,廖辛在旁边很着急,一会儿拍拍他的背帮忙顺气,一会儿又左右看看这条街,不知道要找什么,忽然又消失,没多久,拿着装满温水的保温杯回来。
水有点咸,想来应该是放了盐好帮助缓解。
月面仰头看着廖辛,站位逆光,看不太清这个人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并没有生气或是不耐烦。
小半杯水下了肚,月眠舒服了点,细声细气向廖辛道谢。廖辛脸色变了变,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到底还是没说,只招呼月眠快上车。
等车子开了有一时,月眠才发现他们走得这条路是新修的,从头到尾只有两家小商店,所以,刚才廖辛是跑了多远才搞到了盐白开?怪不得出那么多汗。
月眠偷瞄廖辛,心想,其实这个人挺好的,房子这事从一开始就没跟他提雇佣费,还跑前跑后地忙活,那天在派出所也是,他被那两口子逼得犯了病,晕过去,要不是有廖辛及时扶住,他脑袋就得让桌角磕破了。后来是听御子这么说的。
好像是哪里都不错的一个人,唯独一点很糟,脾气坏,没耐心,脑子有病——哦不,是三点。
“这是、你的杯子?”月眠冷不丁问道。
“怎么了?不行?”
“……”好像不行,他刚才用了这个杯子,不就是跟这人间接接吻了?
虽然连那种事都做过,但月眠心里还是别扭,不知道,可能一直认为接吻是象征爱意的行为,就像昨天看见的,御子和祝文景那样缠缠绵绵地亲嘴,两人间的爱意肉眼可见。
月眠心不在焉地摸着嘴,廖辛打量他,差不多猜到他在想什么,阴阳怪气道:“嫌我有病?不早说,我那天可全射进去了。”
“……”月眠愤愤瞪着廖辛。
“对啊,我全射进去了,你吃避孕药了吗?”
……完蛋。
廖辛怪笑一声:“别到时候真怀上我的种,秦铭那边你可就说不清了。”
月眠的脸唰地白了。
“不过怀上也没事,我会负责的。”
月眠觉得胃又开始疼了。
到了公证处,车刚停下,月眠就迫不及待解开了安全带准备下车。
“等等。”廖辛叫住他,从放在后座的公文包里翻出一份律师委托书递过去,以及一支笔和一小盒印泥,“签字,签完按手印。”
月眠大致看了看委托书上的内容,上面并没有写费用相关,但是,能开这么好的车,腕上那支表也看起来价格不菲,雇佣费一定很高,他现在囊中羞涩,八成给不起的。
他无措地看看廖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现在的经济情况。
“先欠着,事情结束再说。”
……诶?
“那你要肉偿我也不是不可以。”
廖辛勾了下嘴角,笑得不怀好意。
“……”流氓。「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月眠正色道:“还是先、先说清楚,我能有个、心理准备。”
廖辛抬了抬一边眉毛,没吭气儿,抬起胳膊架在方向盘上,手背抵着脸,用一种犀利的眼上下打量月眠。地址发布页WWw.01BZ.ccOM
月眠被他看得不自在,直往车窗上贴,心想,菜市场挑猪肉吗?什么眼啊……
“算了,回头再说。”
“不行,先说清楚、多少钱。”
廖辛觉得好笑,怎听起来像要搞什么不正当的py交易,但看月眠绷着小脸一副严肃模样,他敛了情,想了想,问:“干嘛非得知道,我都说了先欠着。”
“不行的。”
月眠攥了攥搭在膝上的手,用很慢的语速说话,以免自己结巴让廖辛不耐烦。
“虽然我跟你……那什么过,”他面上红了下,“但一码归一码,这是正事,办正事就该有办正事的态度。”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啊,再说了,就算我告诉你多少钱,你现在拿得出来吗?犟什么犟。”
廖辛有些不耐烦了。
月眠慢吞吞道:“那不一样,我给不给得起,和我知不知道,是两码事,我想心里有个数……”他捏捏裤子,“我不想、欠你人情,还是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我……会心不安的,就当我想求个心安理得吧……人活一世,但求问心无愧,但求心安。”
他看上去很紧张,手指也绞着,说话时始终没敢看一眼廖辛,可他的语气异常坚定,就是说破天都不能动摇他那种坚定。
小犟种。廖辛嫌弃地想。这事换做别人早立刻答应下来,最多再客气两句装装样子,何况他和他还上过床,有肉体关系,要换个精明的,一早用这点拿捏他了。
偏这小弱智——不对,这个小犟种,非要和绝大多数反着来,就为了求个心安理得吗?
廖辛忽然觉得整件事有趣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对别人来说这就是天上掉馅饼,巴不得先欠着。”他说道。
月眠一脸困惑,仍旧慢吞吞说:“别人怎么做、我就也得怎么做吗?我才不要,我是我,别人是别人,别人想怎么样我管不到,也懒得管,我只想按我自己的心意、去活,虽然我现在过得很糟糕就是了……”他抠抠脸,难为情地笑了下,“但就算这样,我也不想改变自己。”
“嗯,不改,永远结巴,永远弱智。”
廖辛凉兮兮接过话。
“……”月眠很愤怒,这人怎么这么讨嫌!他好不容易能说出点心里话,就非要这么打击他吗?自己也是脑子抽筋,跟谁说不好跟大蟒蛇说,纯纯找气受。他烦闷得紧,也不管那委托书了,下了车朝办公大厅走,脚底下生风似的,走得很快。
廖辛看着月眠的背影,啧一声,这小弱智,怎不听他把话说完。
工作人员翻了翻月眠带来的资料,告诉他还缺一份亲属关系证明,得去派出所或是街道办开具。这就意味着今天算是白来了,他们要再跑第二趟。
月眠下意识看向廖辛,以为这人会不耐烦骂他粗心、耽误事,但没有,廖辛只是快步朝停车场走,还催他也快点。
于是两人又匆匆赶去街道办,路上,月眠时不时偷瞄廖辛,纳闷儿大蟒蛇怎突然转性了。
“怪我,没提前跟你说清楚。”廖辛忽然说道。
“没关系……”
真难得,大蟒蛇也有勇于承认错误的一天。月眠抿着嘴偷笑。
廖辛余光瞟见,也跟着笑了笑。
“我刚才跟你开玩笑的。”他又说。
“什么?——啊,没事。”
大蟒蛇是个什么性子,月眠自认也算清楚,是不是开玩笑他并不在意,也不关心。
开了证明,但也赶不及再去公证处,只能等明天。
廖辛把车停在一家粤菜餐厅外面,扬了扬下巴:“吃饭。”
“我、回家吃就行,中午剩菜——”
“我饿了,现在就吃。”
“那、那你吃吧,我自己回家。”
说着就要下车,忽然车子发动了,廖辛看都不看月眠,理所当然道:“回你家吃。”
“……不行不行!”
“有什么不行?秦铭能吃你做的饭我就不能吃吗?”
“……”怎么又提秦铭啊。月眠很崩溃,嘟哝,跟秦铭又有什么关系。
“我真的不明白了,你怎么总向着秦铭,你就不能向着我一回吗?”
月眠扭头看外面街景,装听不见。
廖辛觉得自己讨了个没趣儿,心里更烦躁,车都开快了。
“你你你慢点开!”月眠紧紧抓着安全带,生怕廖辛一个想不开就拉着他同归于尽,毕竟这人脑子有病。
“让不让我去?”
“让!让让让!”
这还差不多。
这会儿正是晚高峰刚开始,路上有些堵,黑色奥迪随着车流走走停停。廖辛也不着急,脑子里在想月眠那番话。
那番话,说白了就是一番清高发言,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人人处事圆滑,甚至擅长用利弊来衡量一段关系,有好处了就往前上,弊大于利就干脆地放弃,但也不能说是唯利是图,只能说算一种自我保护手段。
这小弱智似乎也明白这些,可就是要坚持自己那一套,也不想想清楚,本来就脑子有病,现在还麻烦缠身,聪明点儿就主动贴上来讨好他,别说官司,连吃穿住行都给他管上了,也不需要讲明,彼此默认给他做个小情儿不好吗?
却偏不要,即便已经做过,还是不愿和他亲近。
虽然对此很烦,但也有一种新感伴着兴奋冒出来,廖辛转头看向月眠,眼变得熠熠的。
“你、你干嘛……”
趁着这会儿停下车,廖辛又把委托书拿出来,然后跟月眠报了个数字,他的雇佣费。
月眠一双眼都瞪圆了,直到廖辛再重复一遍,他倒抽口冷气,在心里默默计算需要工作多少年才能拿出来。可廖辛也没吓唬他,真的是那么多。
实在不行,就把丈夫的车卖了吧,他想,再努力工作赚钱,应该能还清的。
“现在能签字了吧,大小姐?”他捏着委托书往月眠脸上戳,“还是你觉得肉偿更好?”
“……”月眠白他一眼,拿起笔飞快签下自己的名字。
堵车大队缓缓动起来,廖辛听着歌,手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忽然月眠开口道:“谢谢你廖律师,我、我回头把禹桥的车卖了,先给你、一部分,剩下的……我能分期付吗?”
“……”这叫什么话?廖辛有点来火,怎说得他跟放高利贷的一样?都逼着人要卖车卖房了,他就那么恶吗!
“我说了再说就再说!”廖辛没好气道,“不是,你跟秦铭也这么生分吗!”
月眠很无语,看着廖辛,问:“你怎么、总是提秦铭?你该不会……喜欢他吧?”
那可就糟糕了,大蟒蛇喜欢秦铭,秦铭喜欢他,这算什么?三角恋?听上去就很麻烦,他不着边际地想。又想,那大蟒蛇跟他上床该不会是为了让秦铭吃醋吧?天……他才不要搅合进这种狗血三角恋好吗?
他开小差开得专心,丝毫没注意廖辛已经是一脸要吐血的表情。
真的,他很想把这小弱智的脑壳给凿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构造,为什么能联想到他喜欢秦铭上去?啊?为什么啊??
廖辛实在忍不住了,闭了闭眼,一字一句道:“孟月眠。”
“啊?干嘛?”
“我——”
我什么?廖辛说不下去,他看见月眠正抠着左手臂,防晒袖都被抠得皱起来。他忽然想到那天在派出所,那两口子逼得月眠犯了病,硬是抠破了刚长好的伤口,流了很多血。
虽然不是什么吓人场面,但也不想再经历一回了。
他把话咽回去,干巴巴蹦出两个字:没事。又去拉月眠的胳膊,“别抠了,好容易才长好。”
月眠低头看看手臂,再看看廖辛,拉起防晒袖给他看,“没事,昨晚、被蚊子咬了个包,挺痒的,我、我就挠挠。”
一个粉红色的小鼓包在伤口旁边,上面还有两个指甲印。
“你看我、干嘛?专心开车。”
……服辣。
回到家,月眠洗了手换了衣服去厨房忙,廖辛就在房子里转来转去地看,于是又看见墙上的合影,联想到小弱智在床上的生涩表现,更加笃定这两人只是表面婚姻,可为什么呢?
但吃饭问这种事影响胃口,廖辛暂时没提,专心吃饭,心里却打小算盘,想着等吃完饭再问,这不就有留下来的借口了?
月眠做了道清炒虾仁,廖辛吃得停不下来,多半都进了他嘴里,连米饭也多吃了一碗。月眠看着,心想,这人饿死鬼投胎吗?
廖辛心满意足地擦擦嘴:“难怪秦铭总惦记来你家。”
“……”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月眠懒得搭理,起身去收拾厨房,廖辛跟过来给他帮忙。两人站在一起,一个高些,一个矮些,厨房的暖黄灯光洒下来,客厅那边传来电视机的声音,怎么看怎么像同居生活。廖辛想得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问你个事。”他说道。
月眠警惕地看看他,拉开距离:“什、什么事?”
“你和你丈夫是事实婚姻吗?”
月眠“啊”了一声:“问这个干嘛?”
廖辛关了水龙头:“不干嘛,我吃饱了撑的。”
“……”月眠气闷,“你、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别总是、阴阳怪气。”
“那你就好好回答问题。”
这不废话吗?月眠想,两份婚姻申请书都给这人看了,还有结婚证,这都做不了假的。
“是。”他简短答道。
廖辛抱着手臂想了一会儿,又说:“我的意思是,你们有没有上过床?”
月眠心里咯噔咯噔。
“我见过不少人为了房子、户口或者其他什么假结婚,”廖辛难得耐心解释,“最后有成功达到目的的,也有被揭穿了、什么都捞不到的——”他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月眠,“如果你和你丈夫是假结婚,不管你们各自为了什么,如果让他爸妈知道,就算你能拿到继承权公证书,等上了法庭他们一定会利用假结婚这点让形势变得对他们有利,到时候我们的处境会很难,这么说明白了吗?”
一时间,月眠脑子有点儿乱。
他无意识攥紧水池边沿,指关节都泛了清白,半晌,用一种近似飘忽的声音说道:“我、我能不回答吗?”
廖辛挑了挑眉:“所以是没有?”
“……”
“那就难办了。”
月眠一颗心都悬起来:“那、那怎么办!他们、他们会、抢、抢——”急得话都说不出完整。
“亲我一下。”
“……啊?”
“亲我一下就告诉你。”
……流氓!月眠偏开头:“爱、爱说不说!”
廖辛凉兮兮哼了声:“那你自己想办法去吧。”说完就打算走。
看着他穿好鞋,手也伸出去要开门,月眠急死了,一头汗都急出来,嘴巴张张合合就是不出声。
咔嚓,门开了,廖辛一只脚迈出去。
“我亲!”月眠喊出来,声音又低下去:“我……我亲……”
廖辛合上门,勾了勾手指。月眠磨磨蹭蹭走过去,顶着一张视死如归的脸凑到跟前。眼看着要亲上,廖辛却故意退后半步,月眠也只好上前半步,仰着小脸,闭紧眼睛,往他跟前贴。
所以说他这人有时候真的很讨嫌。可也不能全怪他,他在心里狡辩,小弱智不情不愿服他命的模样特别可爱,好像正正戳中他某个点,让他一而再再而三想欺负这个人。
嗯,很幼稚的小学生行为。
不过万事一个点到即止的道理,廖辛没多为难月眠,转了下头,一个轻轻的吻落在脸颊上。
“……行、行了吧?”
“还行。”
“所以、怎么办?”
“这个嘛……”
廖辛若有所思看着月眠,目光在嘴唇上转来转去,心想,是真的生得很妙的两片唇,上唇薄些,下唇肉肉的、厚一些,且红润有光泽,整形都整不来,亲起来软弹,感觉特别棒。
但最妙的是下唇中间的浅痕,竖着的短短一道,像被指甲轻轻掐了个印子,越看,越想贴着那处狠狠磨鸡巴。
“……你、你干嘛那么看我?”
月眠往后退了些,忽然廖辛把他拉回来按在墙上,低头吻住嘴唇。
“你——唔……”
没说完的话被堵回去,变成细微呻吟从唇边溢出。
是很色情的接吻方式,廖辛吸吮着月眠的嘴唇,又用舌尖撬开牙齿,伸进去,勾住舌头熟练地缠绵起来,他仗着身高体重优势,连月眠整个人都压到墙上。
……这人怎么又耍流氓啊。月眠很愁,推了廖辛几下都没推开,还反被攥住手腕按在头两侧。
他自知自己不是廖辛对手,反正大蟒蛇就是想做爱,快点做完还能快点放过他。这样想着,随便廖辛去了。
廖辛的舌头在他嘴里灵活地动着,偶尔退出来舔舔唇瓣,口水渡来渡去,有几丝从相贴厮磨的唇瓣间漏出来,顺着嘴角滑下,月眠被廖辛亲得迷糊,两只手什么时候被放到这个人腰上都不知道。他仰着头,廖辛捧着他的脸,看看他脸红红眼迷离的模样,摸了摸颧骨处的浅浅雀斑,又一次低头吻他。
“嗯……呜……”
月眠泄了声低低的呻吟,廖辛听得鸡巴硬,抬起膝盖,若有似无蹭着月眠的裤裆。
“等下,”月眠推开廖辛,喘了喘,“你不是、喜欢秦铭吗?”
……哎我操啊。
廖辛踩掉鞋摘了领带,抓着月眠一起倒在玄关的地板上,低头逼近,手指腹抚弄着饱满的下唇,一边说:“等下你就知道老子喜欢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