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2-09
一、返乡
「谁听见,海里面
四季怎样变迁
谁又能掀起那页诗篇
谁能唱,谁能让怀念
停留在那一天永不改变
hei dar huh ,hei dar ah
像是一根线
拽住风筝那头的童年
谁哭了,谁笑了
谁忽然回来了
谁让所有的钟表停了
让我唱,让我忘
让我
在白发还没苍苍时流浪……」
上午9:00,我被闹钟铃声叫醒,我挣扎着睁开惺忪的睡眼,左手在枕头边摸
索了半天,随即滑开手机屏幕:
3月21日,农历二月初五,星期三,天气晴转阵雪,西南风转西北风3-4级,
气温9~-10°c。发布页Ltxsdz…℃〇M最╜新↑网?址∷ wWw.ltxsBǎ.Me
屏幕上的动态壁纸是两支绽放的桃花,下有一只欲攀其上的雀鸟,左枝花头
下写着三列字:
「云水之间,春风暖
绿树红花,河畔家。
——传统节气:春分」
「原来今天都『春分』了啊……」
我自言自语道。
刚刚叫醒我的这个铃声歌曲叫春分,是我少年时代最喜欢的一首歌,它
的演唱者叫筠子,已于十几年前去世。就在她去世的一个月前,还出席了「中国
原创歌曲十大金曲奖」颁奖晚会,并演唱了这首歌曲。她去世前,这首歌刚刚获
得了北京音乐台中国歌曲排行榜的冠军歌曲。
我犹记得那时我刚去市里上中学没多久,在某天下午最后一节体育课打完篮
球后,满头大汗的趴在教室最后一排临窗的位置上休憩,当时与我一过道之隔的
胖洪正拿着掌上收音机听歌,广播里播放的就是这首春分。
彼时教师节刚过,第二天就是中秋节,我正沉浸在即将放假回家的喜悦中,
因此在经历过酣畅淋漓的剧烈运动之后,突然听到这么舒缓的女声民谣歌曲,让
我不由得惊坐起来,随即十指交叉作枕,将后脑与后背整个贴靠在教室黑板边的
后墙上……然后我就开始闭目、凝神,进入一种完全放松的享受状态。
结果歌曲放完后,广播中的主持人忽然说道:
「据中央电视台报道,昨日晚上,歌手筠子在家中自杀,终年27岁。
据悉,她死前曾给自己的保姆留过一封遗书,内容尚不清楚。
筠子原名武雅筠,死前为京文音像公司旗下歌手。她的歌曲春分本周是
北京音乐台中国歌曲排行榜的冠军歌曲,歌曲青春获得排行榜一、二季度金
曲,8月18日她还在颁奖晚会中做了精彩的演出,她的专辑四季推出之后也
获得好评。
1997年,她就曾以歌曲一起做吧获得过中国歌曲排行榜年度十大金曲。
去年年底,她复出后已经成为内地歌坛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她的死令人十
分惋惜。
筠子的歌曲春分现在还在我们耳边萦绕,不想她却陨落在了初秋的季节。
这里是fm95.8,黑龙江音乐广播音乐正流行,接下来的歌曲是来自中国
香港草蜢组合的半点心……」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我想到了印度诗人泰戈尔所作飞鸟集中的这句诗歌,生如夏花同时
也是春分曲作者兼歌手朴树曾经的一部音乐专辑的名字。
「hei dar huh
hei dar ah
我是一根线
串起一段一段的流年
来啊,来看那春天
她只有一次啊
而秋天是假的
收割多遥远啊
你不要,不要脱下冬的衣裳
你可知,春天如此短
她一去就不再来……」
我没关闭闹铃,而是将手机扔在一边任由歌曲继续播放,然后用一只胳膊压
着眼皮躺在枕头上继续闭目养神。
「醒啦?」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我头顶响起。
「Доброеутро(早上好),妈。」
「Да(嗯哼)。」
「好的主人,即将播放俄罗斯歌手t-killah的歌曲Доброе утро。」
春分突然被切换成了一首男声俄语歌——没想到我给我妈打招呼的话被
我手机上的人工智能语音助手误认为我让它播放歌曲了,我急忙打断道:
「歡?停停停!小可,谁他妈让你放歌儿了!赶紧给我关闭!」
「好的主人。」
我妈一脸惊讶,有些不可思议的问我道:
「小可……是你手机?」
「啊?啊,对呀。」
「呀,这……这手机,咋地还会跟你回话儿呢?成精啦?」
「这有啥稀奇地,这玩意儿叫ai,人工智能,贼拉聪明,现在像手机之类的
各种电子设备上都开始装这玩意儿了,能帮人干活儿。」
想到现在还在用诺基亚老式翻盖按键机的老妈肯定是理解不了现在的高科技
了,我也懒得解释太多,只是敷衍的回复道。
「hевобразимый(真是不可思议)。」
我妈只是感慨一下后就没兴趣继续问下去了,而是忽然将手放在了我的额头
上:
「还行,烧退了些。」
「歡?我发烧了吗?」
我疑惑道。
我妈见我疑惑,便用食指轻敲了敲我脑门几下,问道:
「咋地?你失忆啦?忘了昨晚你是咋回来的啦?」
我皱了皱眉,开始努力回忆起来,边回忆边自言自语的说道:
「俺昨天早上6:00时从研究所宿舍出来,开车先走地松北大道,上绥满高速
后开了将近三百公里,到了齐齐哈尔后转双嫩高速,又开了两百多公里,到嫩江
时下的高速,走国道111和加漠公路,开了九个小时左右到地漠河儿,最后在市
里沿着省道209开了一百多公里后终于到了咱洛古河儿村……」
「你几点到地村子?」
「零点一刻吧,俺记得。」
我妈闻听后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你路上休息了没?」
「没有啊。」
「就一路开了18个小时?!」
「韊呢。」
「你干啥玩意儿呀慌着作死呢?!就不能路上找个旅馆休息休息,今儿个再
开车回来?」
「咚!」的一声,我妈有些生气的往我肩膀头子上给了一杵炮。
「嘶——,疼疼疼……哎呀妈呀,俺这不是想你了吗,所以才着急忙慌地回
来的……」
「Чушьсобачья(你放屁)!」
「Правда,Правда(真的)!」
很神奇,每次我妈一说俄语,我就会条件反射的用俄语回复她。
「真地妈,俺没骗你。」
「春节过年你都不回来,现在都出正月儿了,你反而回家了,是吧?」
「二月初五……也不算忒晚吧,只要还在春天里呢,这不都算『新春佳节』
么?」
我故意贫嘴狡辩道。
「啊行行行,行了,别跟我在这儿扯犊子了,实话实说,这阳历三月不年不
节地,离清明都还俩礼拜呢,你咋这时候突然回来了?提前连声招呼也不打。」
「您还不知道呢吧?」
「知道啥呀?」
「俺也是看网上听说的,说南方那边发现了个新病毒,正开始闹温灾呢。」
「北京?」
「不是,还往南,长江地区南蛮子那旮瘩。」
「哦……那远着呢,又不是关里头你们老家那儿,要搁那儿可就离得近了。」
「不好说呀,瘟疫这玩意儿见风跑,我就是听单位里去北京出差回来的同事
说地,说好多大城市都要开始封城了,所以我趁哈尔滨还没封之前赶紧跑回来了。」
「你在单位不忙啊?说请假就请假啦?」
「俺可不是请假回来的,我呀,之前申请了个项目,就是给咱老金沟这旮瘩
做个研究专题系列,项目拨款年后刚下来,俺正打算说回咱漠河儿嘞,南方这不
恰巧疫情起来了么,所以我趁瘟疫还没传到咱关外前赶紧找领导提出了『实地调
研申请』,前天下午收到批复后,我就带着研究材料开车回来了。」
「合着你这研究项目就你一人儿啊?你说的那个拨款,有……有多少钱啊?」
不愧是我妈呀,就关心钱……
「还有俩实习生,一个昨晚九点到市里时甩旅馆了,今天他得去市里的档案
馆帮我调些资料,另一个跟着俺的,昨晚就给安排住进洛古河村儿俺老舅他家地
农家乐里了。」
「咋不领家里来呀?」
「领家里?」
我抬头看了看房梁,那里至今还悬挂着曾经是我婴儿床的悠车子,然后反问
道:
「妈,咱家院子里头就这两栋房,咱这主屋进门儿是灶台和客厅,俺爸住地
西卧,你在东卧,外头下屋是柴房跟厕所儿,你总不能让人家跟咱家头户(牛马
驴骡等做农活的家畜)睡一起吧?那也忒埋汰人家了……就算你能去西卧跟俺爸
挤着睡,俺也实在不方便跟人在这儿挤一起呀。」
「有啥不方便的?」
「人家这研究生……是,是个女孩儿。」
我妈一听这顿时就表示理解了,但她随即问道:
「那这也是个博士?」
「对,快毕业了。」
「那不也得快三十了?」
「不到,二八(28)。」
「啧,那你俩这岁数也差不多嘛……其实,可以谈谈嘛。」
我一听就知道我妈这是啥意思,笑言道:
「人儿早结婚了,孩子都老大了快该上小学了。」
「啊?」
「啧,人家大学刚毕业就结婚了!」
我妈一听这便彻底死心了,随即心有不忿的怨我道:
「是呀,看看人家,大学毕业就结婚了,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你呢?啊?都
三十了,女朋友都他妈谈了多少个了,一个成地都没有!Бесполезны йидиот
(没用的玩意儿)!」
「那你不能怨俺呐,婚姻这玩意儿本来就是你情我愿地事儿,人家不同意,
俺有啥办法?这玩意儿强求不来呀。」
「那问题也还是在你,谁让你这么菜呢?!」
「俺……俺菜?」
我这人最受不了贬损,一听我妈这么说,便「腾」的一下子坐了起来,反驳
道:
「俺这身高一米八九,穿了鞋有一米九二,那搁咱东北人里绝对也算是高地
了,因为您是混血儿地缘故,是吧,俺有四分之一的俄罗斯血统,俺奶又是蒙古
族,所以俺这儿还有四分之一地蒙古人血统……就俺这身高长相吧,咱不说别地,
甭说搁东北了,咱就是搁全中国普通人里也绝对算出众地了……更何况俺还是咱
东北大学民族学专业地博士,咱黑龙江省研究院民族学方面的专业学者,拿地是
国家专项人才基金补助,年收入好歹也有几十万……这要还算菜,那,那那些还
不如俺地人儿,是不是都得去死呀?」
不料我妈却对我的自吹自擂不以为意:
「你呀甭扯这些有地没地的玩意儿,你说的那些宏观地、国家啥地,你妈我
也听不懂。地址发布页www.ltxsdz.com我就问你,人家那些不如你地,哪个没结婚呐?啊?!你成不了家,
那在咱老百姓眼里,就是菜!……说你菜,你小子还他妈地不乐意听。記住發郵件到ltxsbǎ@GMAIL.¢OM你不菜,
都三十岁地人儿了还娶不到媳妇儿?啊?!你不菜,昨晚儿是咋地个给掉江里头
的?……傻小子你昨天都差点搁江里冻死了,知道不?!」
「歡?我……我昨晚掉江里了吗?」
我妈看我一脸懵逼的样子,于是撂腿下炕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便从外屋拿进
来了一条蓝色内裤,边抖搂边说道:
「看,你这小裤头子都给冰水浸透了,这是俺给你扒下来后,搭灶上晾了一
夜才烤干地。」
听我妈说完,我这才意识到现在被窝里的我的下半身,此刻的确是真空状态。
「我操,奶奶地,好像……是掉江里了……」
我努力回忆起昨晚到达洛古河村后发生的事情:
「俺记得到俺老舅家后,本来打算开车回咱家来着,结果俺老舅劝俺说今年
气候特别不正常,不知道为啥开春暖和得特别早,导致河里发生了『倒开江』,
上游的冰反而比下游先融化了,所以最好不要在江面上开车,而是把他家的马和
爬犁借给了我……我就记得吧,俺后来驾着马车回来时,在江上跑了能有一个来
钟头,当时用大电棒子照着都看到咱家房子了,结果刚抷了下马头打算右拐上岸,
然后……」
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慌张的问我妈道:
「歡呀妈呀!俺要是掉江里头了,那俺老舅地马和爬犁呢?!」
我这猝不及防的一下子着实吓了我妈一跳:
「哎呀我地妈呀!干啥玩意儿啊一惊一乍的,你是要吓死我啊!」
「不是,妈,俺昨晚掉江里后……是咋回来地呀?咋……今儿个直接就在炕
上了?」
「你说呢?」
我妈仰着头反问道。
「我……」
我顿时懵逼了,皱眉沉思了一下,胡逼回答道:
「难道是因为俺当时并没有完全掉到冰洞里,而是靠着惊人的意志力爬到了
岸上,然后走回地家?」
我妈听我猜测完后顿时狂翻白眼,她先是仰头并将双手手掌交叠拍到了额头
上(我们俄罗斯族人表示「无语」的典型手势),随即掌心向上双手不停的指向
我的脸颊:
「Тыидиот(你是个白痴吗)?!Тыдумаешь,чтоты Фортуна(你以
为自己是啥?幸运女神仙)?!」
「Развеэтонетак(歡,不是这样吗)?」
「Конечно,нет(当然不是了)!」
「ой,ой(哦哦)……哎呀妈,你就直说吧,昨晚地事儿俺都彻底失忆
了,你干啥玩意儿非得为难俺呀?!」
我着实都有些不耐烦了。
「谁叫你昨天要回来前也不吱一声,都凌晨一点多了,俺跟你爸当时都睡死
了,得亏咱家虎子每天吃完晚饭后,俺都会给它解开链子让它跑出去撒会儿欢,
估计昨晚你到家地时候它正在江边林子里耍呢,俺猜它是看见你掉江里头了,然
后冲过去拼死拼活的把你给薅上来地,还一路给你拖到了木樟子外头……」
我妈坐到了炕上,继续说道:
「俺后来就是被虎子给叫醒地,俺还纳闷呢,心说:家里这是进贼了?咋虎
子叫地谮凶呢?本来俺觉着吧咱家也没啥好偷地,要是真进贼了他就爱咋咋地吧,
反正大冷天儿地俺才懒得起呢……但后来不行了,虎子光扒拉门子,连你爹都弄
醒了,俺这才披上袄拉上院灯说出来看看。刚看到你地时候吓他妈俺一跳,一开
始都没认出来,心说这谁呀浑身湿呲乎拉地都快冻成雪人儿了,扒拉开围脖儿一
看,Божемой(我的老天啊)!是你!」
说「上帝」的时候我妈还用右手拿着我的内裤在胸前按「上下右左」的顺序
划了个十字架。
「Вотоночто(原来是这样啊)……」
我继续问道:
「所以,最后是你把俺给带回家地?」
「可不吗?哎呀你这死东西起码得有二百来斤重呢,你妈俺才一百五,你说
俺咋可能背得动你嘛。俺最后是用栓牛地绳子勒住了你的胸口从大门口那儿拖过
来的,一直拖上门廊,摘了门槛子后又拖进的屋里,但是死活都没法把你给抱炕
上,你小子呀,实在是太他妈地重了,俺实在没劲儿了,抱着你搁地上缓了好半
天儿才倒过气儿来,最后总算是把你给推炕上了。」
没想到昨晚我掉进江里后竟然还发生了这么多事,想到我这条小命是被我家
狗子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救下来的,我不禁感慨起来,于是有些激动的问道:
「妈,咱家虎子呢?」
「喏,那不正搁外面儿它窝里趴着呢么。」
我低头瞟了眼窗外,发现院儿里大门边的狗窝都快被雪给埋住了,还剩下碗
口大点儿的一个黑洞,只有一条黑色的粗铁链子从洞里蜿蜒出来,使人知晓有只
大狗此时正安静的呆在狗窝里。
「那……俺老舅的马和爬犁呢?」
我回过神儿来继续问道。
「嗨,别提了,俺给你整炕上之后就出去打算关上咱家院门,俺又不知道你
是坐爬犁回来的,还以为你是走回地呢,结果关门时听到了打响鼻地声儿,出来
看才发现你老舅地马当时正在江边溜踧呢……俺牵回咱院儿里后发现马后腿儿都
是湿地,当时就猜到这可能是因为马上岸地时候冰正好破了,马给诈惊儿了,它
一着急就自己带着爬犁窜腾上来了,但肯定是把你给甩下去了,你应该就是因为
这才掉江里头的。」
「ой,ой(哦,哦)……原来如此。」
听了我妈的这番解释,我总算对昨晚发生的一切存有了合情合理的记忆补充。
「那俺老舅地马……」
「现在正在咱柴房里呢,爬犁我摘了后撂草料垛上了。我怕它也给冻出个好
歹来,擦干屁股后还去牛棚把棉被子抱出两条盖它背上了。」
听到这儿我这才身感轻松的呼出了一口气。
「呼——,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也跟我一样掉江里头了呢。」
「切,你想啥呢?」
我妈用双手的食指比划道:
「人家马腿儿那么老长,都到江边儿了咋可能掉下去嘛,三蹦哒两蹦哒那不
就上来了……我告诉你,你得亏当时是靠近岸边了,要不虎子也没法儿把给你救
出来。」
「那倒也是……」
想到昨晚我这条命也是被我妈救下来的,我顿时感动得有些热泪盈眶,于是
蹲下身来,一把抱住了我妈的脖子:
「哎呀妈,那您可真是俺地救命大恩人呐,要不是您昨晚把俺给救回来,啧,
俺这条小命儿,铁定早就搁外头嗝儿屁凉透啦。」
我边说边开始疯狂亲吻我妈的脸颊,嘬了我妈满脸的口水:
「mu a~,妈,你可真是俺亲妈!mu a~mu a~,儿子可老感激您啦!mu
a~,儿子爱你,爱你,实在太爱你了,mu a~mu a~mu a~……」
随着我越搂越紧,我妈直接被我拽倒在了怀了:
「Спасибо,mu a~,Спасибо(千分感谢,万分感谢),mu a~,Я так
сильно люблю тебя(俺可真是爱死您了)!mu a~,mu a~,mu a~……」
我妈被我拽倒在炕上之后,我索性直接大腿跨骑在我妈身上,抱着我妈的脑
袋就是一顿狂吻乱啃,整得我妈都快喘不上气来了:
「行了,行啦!你……你个小王八犊子,干啥呀!你,狗日的你这是,骑驴
子,啃豆包呢——馅儿,馅儿他妈都癫出来了?!」
「啊?」
「啊啥呀?还在这儿装!」
「啊?」
「你还装犊子是不是?」
我妈见我还在装傻,索性直接喊了出来:
「你狗胔地牛子都日到俺肚脐眼儿里啦!」
我俩一齐向身下看去,果然,我的下半身此时正冲着我妈的肥软肚皮不停怼
胔着。
「你个瘪犊子玩意儿赶紧从俺身上滚下来!」
我妈瞪着眼睛命令道。
「急啥呀妈,让俺再抱着您亲会儿。」
我边说边又要下嘴嘬啃,却被我妈用手里头我的内裤糊住了脸:
「你他妈吃春药儿啦?大早上起来就发骚?!」
「不是……这不老久没见你了么?老想您了,想赶紧跟你亲近亲近,叙叙情。」
我边说边低下头来开始隔着衣服亲我妈的胸部——我妈除非出门,平常在家
时很少穿奶罩子,原因无它,就是乳房实在太大了,有112公分……她23岁以前就
没穿过胸罩,不是不想穿,而是实在买不着这么大的。
直到1991年北边苏联解体,南边儿很多人开始来到边境这儿和俄罗斯人搞走
私贸易,这些倒儿爷从南方带来了不少轻工纺织品,我妈这才拥有了她人生中的
第一个奶罩。
犹记得当时我妈跟那人是拿了又换,换了又拿,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折腾了七
八次,才终于换到了尺寸差不多比较合适的一件,当年没有罩杯的概念,就记得
当时那倒儿爷叼着烟屁股捧着比他脑袋都大的胸罩寻摸了半天,才终于在胸罩背
扣内侧的标签上找到了尺码号:
「34。」
「34啥意思呀?」
「好像是英寸的意思,一英寸2.54厘米,这就有个……」
他把夹在耳朵上的铅笔头拿了下来,随即开始在一个绿皮儿的破本子上划拉
了起来:
「86.36,大概86厘米吧。」
「俺地胸围是86厘米?」
「嘶……不对不对,34英寸的我给你拿过,你根本就穿不下,哦对对,我想
起来了,我媳妇儿说过,这第一行尺码是胸下围的意思。」
「啥叫胸下围?」
「不算胸部,胸部下面腔子这一周。」
倒爷儿边说边在自己胸口瞎鸡巴比划了一下。
「哦,哦。」
「下面是f。」
「f啥意思?」
「我看看啊,我记得进货时记本儿上了……」
倒爷往食指上吐了口吐沫开始翻起绿皮的破本子来:
「哦,这儿嘞,你看啊:
a罩杯:上胸围减去下胸围的差为10厘米以内;
b罩杯:上胸围减下胸围的差为10~12.5厘米;
c罩杯:上胸围减去胸围的差为12.5~15厘米;
d罩杯:上胸围减下胸围的差为15~17.5厘米;
e罩杯:上胸围减下胸围的差为17.5~20厘米;
f罩杯:上胸围减下胸围的差为20~22.5厘米。」
然后他又在本子上加减乘除起来:
「86+22=108,大姐,你上胸围应该是108厘米左右,34f,以后你就照
着这个尺寸买就行了。」
后来长大成年后我才知道当初这个倒儿爷是有多坑爹,说错了,应该是坑我
妈,因为他是个男的,虽然卖的各种东西里有女性用的胸罩,但他对女性的乳房
罩杯其实是一窍不通,狗屁不懂——
他当时给我妈拿的胸罩是从美国进口来的洋垃圾,准确说应该按照欧美人的
罩杯计算方法而不是中国人的,也就是下胸围34英寸86厘米,f罩杯则是上胸围
减下胸围的差在20~23厘米,这样上胸围是109厘米也就是43英寸,罩杯数应该
是下胸围英寸数加上下胸围差的平均值,也就是(43-34)÷2+34=38.5≈38,
38f,这才是我妈买胸罩时罩杯号的正确尺码。
而中国女人的34f是75(下胸围)+22.5(f罩杯)=97.5(上胸围),无
论上胸围还是下胸围都比我妈的乳房小了10厘米左右,导致我妈买过几次后差点
儿没被勒巴死,实在是紧得要命穿都穿不下去,有次弯腰时连带子都崩断了,最
后索性干脆就不穿了……并从此养成了除非出门到公共场合,且必须脱掉外衣的
情况下才会不得不穿,一般在家时,哪怕是去亲戚邻居家串门子,都不会再穿奶
罩子的习惯。
当然这也导致了一些可怕的后果:
一是随着年纪见长,乳房受地心引力作用逐渐开始下垂。
二是没有胸罩内衣的束缚,乳房在俺爹和我父子两代人接力般的先后夜夜揉
搓下获得了二次发育。
这二次发育有多可怕呢?这么说吧,等后来我到城里开始上大学之后,有一
次我妈千里迢迢来省城看我,由于没穿奶罩子,那两头巨乳走起路来跟海浪似的
波涛又汹涌,直看得我同寝室舍友们的小兄弟们集体都敬礼起杆儿了。
于是我拉上十多年都没正经穿过胸罩的我妈,坐了四十多分钟的公交车,从
南岗区来到了道里区商业街上当时新开的麦凯乐大商场,在三层女士内衣专卖区,
让售货员陪着我妈好好挑选了一番:
「这么洋气……你这是啥牌子啊?」
「embry form,安莉芳,我们是世界著名的女士内衣品牌,1975年时就成
立了。」
「是洋牌子嘛?」
售货员欲言又止,想用不置可否来糊弄我妈,不料却被我故意揭穿了老底:
「不是外国嘞,是香港地。」
标牌上都写着繁体字呢,装什么犊子啊。
「对,对,不是……不是你们外国的,歡,这位姐姐您是俄罗斯人吗?汉语
说的也太好了,连我们东北口音都这么纯正。」
「哈哈哈哈,大妹子,俺也是中国人,俺是俄罗斯族。」
「哦哦哦,原来如此啊……那,那这位大哥呢?他也是吗?」
售货员满脸笑意的看向了我,还不停夸赞道:
「没想到您丈夫还这么懂女士内衣啊。」
我听后直接晕倒:
喂喂喂,我才刚18好嘛?我有你老吗你他妈管我叫大哥?
我妈闻听后脸上顿时有些尴尬,她慌忙解释道:
「他不是俺丈夫,他是俺……」
「我是她男朋友。」
不料我却率先回答堵住了我妈的嘴,随即开始装起来外国人,故意用不标准
的普通话装逼回答道:
「泥嚎,je suis fran?ais,窝是乏国人,这是我女盆友。」
我边说边用胳膊勾住我妈脖子一把搂进怀里,随即戏精附体般的来了个法式
深吻。
「啊,原来您是法国人啊,bonjour, monsieur.vous az les fes
matures?」
「啊?」
操,我是万万没想到这狗日的商场售货员竟然懂法语啊!
除了第一句「绷住(bonjour)」我能听懂外,剩下的我一句也听不懂……
因为我他妈的一共就会这三句法语「你好(bonjour)」、「我是法国人(je
suis fran?ais)」、「再见(au revoir)」。
「偎依,偎依(oui)……」
我勉强应付道……好吧,我知道的法语里还有一句「是的(oui)」。
「能不能,赶紧,帮她挑件,内衣?一会儿,窝们,还要,吃饭地干活儿…
…」
眼看就要装不下去了,我慌忙转移话题道,还忙不迭的摆出吃饭的手势,结
果连日本鬼子的汉语腔都给整出来了。
售货员没再说什么,只是一脸微笑的说了句:
「nique ta mère, connard.好的先生。女士,姐,您请这边请,来看一下
这件……」
「nique ta mère」英语意思就是「mother fucker」——「操妈之人」…
…我至今都没想明白服务员当时说这句话到底是啥意思?
她究竟是在骂我装逼?
还是因为「法国男人恋母」世界闻名所以她在趁机调侃我爱好熟女?
亦或是她其实早已看穿了我和我妈(非一般)的关系?
好吧,结合当晚后来在旅馆发生的事情,「nique ta mère」倒也符合事实
真相。
这句话的意思还是我后来在学校里问同在外语系的法语专业的哥们儿才知道
的……对当时并不知道其所言为何意的我来说,着实是有些气恼的,因为那时候
的我年轻气盛还死要面子,当众出糗简直就是种羞辱……由于逼没装成,中二病
都快演变成尴尬癌了。
于是一怒之下,我扯掉了衣架上的一件情趣内裤,然后眼盯着售货员趁其不
注意将一件几近透明的蕾丝内裤偷偷塞进了裤兜里。
这没经过尺码精挑细选的内裤毫无疑问是没法让我妈穿上的,所以当晚我在
跟我妈狠狠胔屄时,只能将其塞进我妈嘴里,以用于减弱她在墙壁隔音效果极差
的旅馆房间里的叫声。
那天买胸罩时,售货员还专门拿小软尺给我妈好好的测量了一下她的胸围:
「下围:86厘米(33.8英寸)」
「上围:112厘米(44英寸)」
「112-86=26厘米」
「上胸围减下胸围的差为23~26厘米是g罩杯」
「(44-33.8)÷2+33.8=38.9≈38(罩杯尺码只有偶数因此没有39)」
也就是说,我妈的乳房罩杯现在早已不是38f了,而是38g,或者说是38d
ddd!
g奶巨乳究竟有多大?这么说吧,我家吃饭用的大碗直径就有15厘米,然而
这么大的碗才勉强刚刚能兜住我妈的半个奶子。
所以别人抓女人乳房时像是在用双手去摘两只桃子,我抓我妈奶时却像是在
用两只手同时去捧一个西瓜;别人胔女人时咬乳头像是在啃红枣馒头,我胔我妈
时咬她奶头却像是在啃面盆儿里刚醒好的大面团。
得亏我在18岁时帮我妈买了胸罩,这才及时制止了她乳房的继续疯狂生长,
不然按她这不断发育的节奏,现在罩杯增长到38h都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你想啥玩意儿呢这是?」
我妈问话,这才将我从回忆中惊醒。
「没啥,就是饿了,想嗦你扎儿。」
「滚,滚滚滚!你都他妈多大了,还没断奶呢?!」
「没,您又不是不知道,俺打小儿就爱喝牛奶,喝地上瘾。」
「滚犊子,你个小王八羔子,说谁是牛呢?」
「你呀,妈,你就是俺地大奶牛,母奶牛,大奶母牛喂小牛……来,亲爱地
牛妈,该喂小牛吃奶了。」
我「歘」的一下子就把我妈的上衣舒盖(Шугай,俄罗斯民族服饰,是一
种短外衣,由布、丝绸、或者锦缎的短边夹克制成,有袖子,颈部是翻下来的圆
领,有一个截线和一条丝带包边。通常里面会搭配一条裙子,脖子上围着围巾。)
掀了起来,结果下一秒我就愣了——
因为我看见我妈巨大饱满的乳房之上,竟然还覆盖着一层丝绸材质的……
「肚兜?!」
我定睛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发觉自己并没有看花眼——我妈现在里面确实是
正在穿着一件喜庆大红色儿的菱形肚兜,上边缘是一块黑底布绣着一朵对称白荷
花,兜体正面则是一只脚踏七彩祥云、口衔盛开牡丹的凤凰,凤尾如瀑布般泼洒
而下,延绵至肚兜的尖尖底角。
「这……这啥玩意儿啊?」
「啥呀?」
「这个。」
我用手指揪起肚兜问道……这才发现这肚兜很是轻薄,几乎都能看透到我的
手指。
「兜兜片子嘛……有啥可惊奇地。」
「不是,妈,你这搁哪儿买地呀?」
「你管俺呢……不告诉你。」
「不是不是,妈你买错了吧?」
「啥?」
「你这底儿是尖地啊,女士肚兜都是圆地,尖地是俺小时候穿的呀。」
「啊?!」
我妈被我提醒这才意识到,急忙将头挺起来往身下看向自己肚兜的下摆。
「而且你这玩意儿这么薄,明显不是人儿平常穿地正经玩意儿啊……」
「不是正经玩意儿?啥意思啊?你说清楚点儿!」
我嘴角一撇,笑言道:
「妈,你知道啥叫情趣内衣不?」
「不(知)道啊。」
「是现在人们胔屄地时候,女的专门穿着,用来刺激男地看着心里爽的东西。」
「啊?」
「你买错了,你这肚兜子明显是『情趣内衣肚兜』,不是人正常穿地那种……」
「真的假的?!」
「我操,这俺骗你干啥呀……再说了,你也不想想,你穿地这玩意儿薄的跟
层纱似地,甭说保暖了,简直就是用来晾肚子拉稀地……你看看恁这俩奶头子,
都他妈冷地立巴起来了,看的那叫一个一清二楚,你这穿和不穿,压根儿就没啥
区别呀。」
「Блин(妈的)!」
我妈双手捂着眼睛咒骂道。
「歡妈,我给你买地奶罩呢?你咋不穿呀?」
「穿不习惯!」
「啊?」
我诧异的问道:
「那不罩杯正合适吗?又不是小,有啥不习惯地呀?」
「你又不是女地,你知道个啥?穿着这破罩子时间长了,肩膀头子和后背都
勒巴得些难受,俺这么些年都没咋穿过,就他妈你小子几年前开始非要逼着俺穿
这玩意儿,你又不用穿,不用勒你是吧?!」
「但是……穿地好处很多呀,您奶子这么大,要是不穿的话,得下垂成啥样
儿啊?」
「俺愿意!它长俺身上又没长你身上,你管俺下不下垂呢?!」
好吧……我顿感无语。
「那你为啥还要买这破肚兜子呀?」
「这不是买地。」
「啥?」
「没花钱!」
「那是谁送给你地?」
我妈闻听后狠狠的白了我一眼,否决道:
「没人儿送。」
唉呀,我真是受不了我妈爱卖关子这点:
「唉呀你就直说吧,到底是哪儿来地这玩意儿……总不可能是俺爹送地吧?
难道有别的男人来过咱家啦?」
「滚你妈的蛋在这儿瞎说八道啥呢?!滚!!」
我妈边骂边要把我从她身上拱下去,我一看她生气了,急忙趴到她身上安抚
道:
「别,别,别生气妈,干哈呀这么着急上火地,犯得上吗?你把肚兜咋来地
说清楚不就完了嘛……」
「东边北极村儿!俺在人家那儿景区打工干活地时候!!从旅馆床头的枕头
底下捡地!!!咋了?犯法不?!!!」
我妈扯着嗓子的解释道。
好家伙,她这嗷嗷地一通喊,震得房顶上的雪都噗里哗啦的砸落到外边的窗
台儿上了。
我咬牙皱眉的捂着耳朵,显些没叫她给喊聋喽,待她情绪稳定后,我这才赶
紧安抚道:
「唉呀,干啥呀妈,你都多大人儿啦咋还捡银家扔地破烂儿呢?俺不是早就
跟你说了吗?咱家不差钱儿,您想要啥直接给俺说,俺从省会,不,去北京给你
买最好地……你非得捡人家不要地垃圾干啥呀?」
「俺没捡垃圾。」
「这都人儿不要了扔到旅馆地东西,还不是垃圾?」
「俺捡地时候,还有包装袋儿呢,都没拆封。」
「啊?」
「包装袋儿里还有别地东西呢,有根黑皮鞭子,有个跟驴嚼子似地东西上面
还有个红球球,有好几个小女孩儿戴的发卡子,上面有好几种猫耳朵啥地,对啦,
还有个狗脖套子,上面还拴着条细金链子……俺猜,这应该是带着狗和闺女来咱
这儿自驾旅游的一家子,走地时候忘拿了。」
我一听就明白是咋回事了,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不过不好说破给我
这单纯的老妈听,于是忍住笑继续问道:
「那你咋不上交给人家旅馆呀?」
「嗨!别提了,俺本来说打扫完房间后就上交的,结果一收拾床单子就给忘
了……后来旅游旺季一结束景区不需要那么多人儿了俺也就回来了,俺是到咱家
后收拾东西才发现这包东西还在俺包里地,给埋到最底下了……后来俺一看这肚
兜子还不错挺漂亮的,索性洗了洗就自己穿了——反正俺也不喜欢穿奶罩,穿上
这玩意儿以后就不怕奶头露出来了。」
「是么?」
我怀疑的问道,随即开始用手指去掐我妈的两个乳头……我妈的乳头本身就
又圆又大,且刚才就是激凸状态,我这一捏,肚兜上直接长出来两颗硕大的红皮
葡萄。
「你妈屄地,干啥呀!」
「继续吃奶呀。」
「滚!」
「别闹妈,老饿了,赶紧让俺嘬巴两口。」
说完我便隔着薄如蝉翼的肚兜直接咬了上去,将其中一个大奶头直接含在了
嘴里,边嗦边用手指把玩另一颗红葡萄。
「饿,你他妈地就吃我呀?」
「那可不嘛,」
我叼着我妈的一个奶子含混不清的说道:
「瞧这俩大白馒头,贼拉煊乎,吃一个都顶上大半天儿了。」
随即开始装模作样的嚼了起来。
「nua nua nua nua nua nua……」
我妈被我整得瘙痒难耐,笑骂道:
「呵呵哈哈哈哈,狗,狗东西,别闹啦你!听见没有?!」
我故意装没听见的摇摇头。
「别闹了,说正经地呐!!」
「啊?」
我这才停止了嘬奶子。
「俺外屋灶坑上还做着饭呢,一会儿饭都糊了!」
「啊?哦哦。」
「滚一边儿去。」
我妈一把将我推倒在了一边,然后边整理衣服边慌里慌张的跑了出去。
「啧啧啧。」
我感到有些尴尬的坐在了炕上,边搓下巴边有些感慨的自言自语道:
「最近俩仨月都没咋打过飞机,是不是憋得有些太久了?」
倒不是说我有多洁身自好,而是因为之前我一直都有屄可胔,所以根本用不
着自己给自己解决问题,但是过年前女朋友突然跟我分了手,导致我这两三个月
一直都还没从状况中缓过神来……过年时,我自己一个人开着车冲到了5000公里
外的藏区狠狠自驾疯玩了一圈。
元宵节当晚,当别人都在家里团团圆圆吃汤圆的时候,我躺在自己的suv床
车里,一口玉泉接着一口晓雪,白啤双煞把自己灌得是天旋地转,醉生梦死……
此后两周的生活,我都是在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度过的。
所以都别提解决性欲问题的打飞机了,我连吃饭睡觉这些基本需求都是饥一
顿饱一顿没有任何规律可言的瞎凑活着。
「Вот,ешь(给,吃吧)!列巴都他妈烤糊了。」
我妈突然将面包篮子「啪!」的一下子扔到了我的两腿间,显些没砸到我鸡
巴,吓了我一身冷汗。
「干哈呀妈?火呲呼啦地都……都烫到俺噉儿了!」
「烫到没?」
「差点儿。」
「那可惜了,俺还说早餐正好加根炭烤肠子吃呢。」
「我操……那蛋要不?」
「煎好的?」
「毛蛋,双黄地。」
「俺这儿有一碗呢,不稀罕,你自己吃吧,呸!」
我妈故意啐了一口,然后边跟我逗磕,边把炕桌从窗边拉到了炕沿上。
「俺爹呢?」
「早吃过了,你也不看都几点了。他在外面墙根子底下正靠着晒太阳呢。你
赶紧穿上衣服,一会儿别又发烧了!」
「Хорошо,мамочка(好嘞,母亲大人)!」
我听话的穿上了四角内裤,不过因为刚刚晨勃的缘故,大鸡巴直接顶起来了
一个高高的帐篷。
「有尿憋着啊?赶紧撒了去!」
我妈指着我的鸡巴命令道。
「没有啊,我不憋得慌。」
「什么没有,俺昨晚灌了你一大壶热水,你他妈都给我尿炕上了啊?」
「没没没,应该是发烧出汗都给蒸出去了。」
不过经我妈这一提醒,我还的确感到小腹部略有尿意袭来,于是懒得再听我
妈絮叨,直接一个鹞子翻身从炕上跳到了地上,结果发现自己的鞋根本没在这里。
「Сукa(歡呀我操),妈俺鞋呢?」
「你鞋……哦,不都湿了么,俺昨晚就搁灶边儿想着给你烤干咯……」
「那给俺拿过来吧,我撒尿去。」
只见我妈突然一脸难为情的说道:
「你那鞋……可能没法儿穿了。」
「啊?为啥呀?俺鞋咋地啦?」
「俺昨晚可能给你搁地太靠近炉子口儿了,早上起来看时,有一只鞋拔子都
给烤透了……」
「我操!你给我开玩笑呢吧?!」
「没……」
我妈突然转身「哒」「哒」「哒」的跑了出去,很快就又从外屋「哒」「哒」
「哒」的跑了进来:
「喏,这只……都透底儿了。」
「啊?!」
我接过来那只已经被火和烟烧得湫黑的加厚纯棉运动鞋,把右手的两根手指
探进去,发现刚好能够完全捅穿鞋底的黑洞里。
「操!」
我妈看见我皱着眉头的样子,顿时感觉更加自责了,她不好意思直视我,于
是低着头,边不停偷瞟边努力补救道:
「你可别太生气啊,俺主要是昨晚实在太累了,你想想,俺大半夜的睡得正
沉呢突然让狗给弄醒了,又是把你拖回来,还得把你老舅的马给牵回柴房里去,
整完了回来还得赶紧给你抱床上脱衣服、擦身子,前前后后折腾了好几个小时,
俺都这么大岁数了,再说了,咱这屋里灯也不太亮,迷迷糊糊的……」
「行行行,行啦,哎呀,您别做解释了,我不会怪你的,再说了,你也不是
故意的。」
遇这情况我能咋整,我还能怪我妈不成,那不扯蛋么?
可问题是我他妈鞋都没了,没法出门,总不能在屋里直接解决大小便吧?
我就这样撅着根鸡巴站在炕边,跟个傻逼似的待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那啥,你穿俺鞋去吧。」
我妈一屁股坐到了炕上,然后将脚上的棉鞋甩到了我的脚边:
「你回来了我去你爹那屋柜子里找找,看看还有没有你以前上学时候穿的旧
鞋,你爹那儿有好几双你的剩鞋呢。」
我拍了拍脚底上的土,然后一左一右塞进了我妈的棉鞋里——些暖和,但是
脚后跟毫无疑问还露在外面,没办法,先凑活趿拉着把尿撒了再说。
「你这虎逼崽子,披上点儿衣服啊!」
我刚打开门就被我妈一把薅回到了炕上,她把被子上我爹的绿色军大衣直接
拍到了我的脑袋上:
「还想他妈发烧啊!」
我龇牙回笑道:
「哈哈,在宿舍光腚习惯了,忘了咱家这儿没暖气了。」
「冻死你!滚吧!」
我被我妈一把推出了东卧,客厅因为有灶台还算暖和,但一走到房门这儿,
寒气就顺着脚脖子往我腿上窜了。其实今天温度不低,白天最高时能有9度呢,
但院子里到处都是厚厚的积雪,「下雪不冷化雪冷」,更何况我昨天还掉到墨
江的冰水里了,浸了个透心凉,暖了一夜其实也并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速战速决。」
在东北的乡下农村就是这样,冬天时排便就讲究个争分夺秒,你在户外呆时
间太长了特别容易冻屁股。
我裹紧了身上的军大衣,三步并作两步冲着院里的茅房直线快步走去,中间
经过狗窝时还喊了声「虎子」,等铁链子慢悠悠的哗啦啦响起来的时候,我都已
经拉开茅厕木门进去放水了。
由于鸡巴处于晨勃状态,尿撒的有些不太顺畅,我按着鸡巴对准茅坑释放,
结果尿却跟花洒失控一样喷的到处都是,我甚至能感觉到棉鞋和腿上都被溅湿了,
不过管不了这些,尿撒的差不多后抖了抖,随即出去,关门,准备回屋。
我家的虎子是只养了12年的高加索牧羊犬,站起来跟我差不多高,浑身都是
厚厚的长毛,趴那儿就跟头大黑熊似的,厕所在院子西南角,狗窝则在厕所与大
门之间,此时虎子就正站在院子中央茅厕通往北屋的小路上。
「歡唷,好狗可不挡道啊~ 」
虎子一看我指它立刻兴奋地轻跳起来,我怕它太兴奋给我扑倒了,一个虚晃
假动作从它笨重的屁股后面绕了过去,边倒退着走边冲它说道:
「等哥吃完饭再陪你玩儿啊。」
等我回过头来时已经走到了主屋的房檐下,一个瘦黑的老头儿正默不作声的
坐在屋门西侧的窗户边,他头戴苏联护耳冬帽,身上穿着厚厚的蓝布棉袄棉裤,
此时正坐在轮椅上抽着旱烟袋盯着我。
「爸——爸。」
「嗯......昨晚儿上,回来地?」
「啊,啊,开车回来地,车放俺老舅那儿了,借他马爬犁到的家。」
我慌忙解释道。
随即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嗯,赶紧去吃饭吧。」
我爹不再看我,开始低头往烟锅里捏烟丝,他手指颤颤巍巍的哆嗦了半天才
放进去,我本想帮他,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住了,掀开厚厚的棉门帘走回进了屋
里。
我推门进到东卧后,看见我妈正坐在炕上剥鸡蛋,她瞥了我一眼,随即注意
力重新回到了刚打开的电视节目上。
电视里正播放着某个城市里大楼遭受炮击的新闻画面,画外音是俄语,因为
我家这儿在边境交界处,天线不仅能收到国内电视信号,还能收到不少一江之隔
的对面的信号。
我心里感觉有些不舒服,伸手将炕桌上的遥控拿了起来,随即开始不停加大
音量。
「你干啥呢?!」
我妈嘴里嚼着半个鸡蛋不解的问我道,她的声音已经快被电视里的声音盖过
去了。
「Что вы думаете(你说呢)?」
我把遥控扔到了炕桌我这边的被子上,随即把军大衣也甩了上去,踢开脚上
的棉鞋,冲着我妈就扑了过去。
「Ебать киску, что еще я могу сделать(胔屄呗,不然我干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