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清秀的女子就这样走着。
走道无尽延伸,着实,有那麽一会儿,感觉这条路彷佛给人施了咒,下了蛊,架了拐,漫长无尽头,如此漆黑阴暗,天花板边缘隐约透出残烛微光,应该害怕才对。
终於到了角落的房间。
皮塔推开门,躬身说道:「卡蒙其大人。」
斜对角的枣色座椅上有个人影,发出男人的低沉嗓音,
「接下来这二十二年都交给你啦。」
「是。」
「啊,欢乐的二十二岁呀!哈哈!」卡蒙其大笑。
皮塔依旧面无表情,因为她本来就没有情感根基,但可以模仿。
所以她笑了,即使面部表情有些僵硬。当初卡蒙其大人为什麽要把自己化成人形呢?又是为了什麽而将她置於人间呢?为了恣意沾染血腥?
印监,只能被持有,被使用,最终被丢弃。
*
皮塔在芬顿之地位仅次於卡蒙其大人。
毕竟,没有他核可,那些勾魂使者,甚至是名声远播的「弥罗死」都无法执行,只会被摒弃、驱逐,然後灰飞烟灭。正因如此,对「皮塔」有礼貌,就算是讨她欢心也无妨,只要她愿意盖印。
然而,慾望是野兽,死前的呻吟,眷恋的一切,忘不了的梦,这些都在他身上,无形之中,变得甜腻且诱人,吸引心理状况虚弱的人类靠近,让他们编织无意义的脑内啡。
*
「你还是没变呀,别忘了,」
卡蒙其笑容一沉,望着皮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约莫一会儿,开口:「像我们这样的『人』,是没有同情心的。」
是呀,太想拥有幸福,是很糟糕的事。
离开卡蒙其的房间後,她回到居所。卧室内的穿衣镜,映照出她冷峻的面容,然而,无论自己多想隐藏,湖水绿的瞳眸,在在显示自己的身份尊贵,谁叫芬顿里就除了卡蒙其大人,就只有她眼睛是这颜色了。
此时,房门无预警地推开,那人开口:「怎麽样?卡蒙其大人说什麽?」
「什麽怎麽样?就这样啊!」
焦急提问的这位,是皮塔创生时的守卫──梵月,是弥罗死之一,有着乾燥玫瑰花瓣色泽般的双眼,她不知道这份情感做啥用,只是看到皮塔,忍不住关心几句罢了。
其实是爱情呀。
她的脸色明显不好,偏偏又不肯说半句,面对眼前情况,她好想大力搂住皮塔,温热她的身躯,但是,毕竟是卡蒙其大人的所有物,在芬顿没人敢逾矩半步。
梵月咬着下唇,思考着。
看到这一幕,皮塔忍不住笑了。长发浑身乱颤。
「别笑,会产生感情的!」她皱起眉头。
「感情?」
「人类,是很容易受到情绪左右的生物呀。」
梵月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接着又说:「记住,别对着人笑,别让人靠近,别给人关心,你只要我来关心就好了!」
「什麽啊?」